“……叶衍。”
“嗯？”
“我睡不着。”
叶衍像哄孩子一般拍着沈忆的后背，半睁着眼睛，看着怀里心爱的姑娘。
“那，要不要看看天空正在发生什么？”
“什么意思？”
叶衍复把刚打开的台灯关上，房间重归黑暗。沈忆则是被叶衍的话完全勾起了好奇心。
她听见叶衍侧过身去，在床头柜那摸索了一阵，终于翻到了什么东西，又躺了回来。
“闭上眼睛。”他止住沈忆的话茬，“不是让你睡，是给你个惊喜。
“不过嘛，你要就此睡过去了，我也省事了。”
沈忆笑着轻捶了下叶衍。
天花板上传来一阵奇妙的声音，像是一把锋利的刀子割开了柔滑的丝绸，很快，声音就停止了。
“睡着了？”
“没有啦。”
“那，睁开眼睛。”
纽约远郊的长岛，笼罩着它的夜空不像曼哈顿区中心那样，被城市的光遮住了大部分的黑夜。
在这个晴朗的夜晚，虽然还是看不到银河的轮廓，但细碎的星辰清晰可见。
闪闪的亮星缀在天幕上，凝望着看着它们的人。
沈忆反应了好一阵，才发现叶衍竟是将卧室的天花板改建成了玻璃天幕，之前被两块电控薄板遮住，她也未曾注意到。
“你是什么时候把天花板改成这样的？”
“我们去亚利桑那的那几天。”
一个隐藏已久的惊喜，一个饱含着爱的礼物。
“喜欢吗？”清冷的声音环绕在耳际，沈忆把目光从天幕上挪开。
“喜欢！”
叶衍重新拥住了沈忆，在她的唇上印上深深一吻。
“流星！”
“啊！”
这完全是个突如其来的意外之喜，没有足够的亮度，流星在这样的天幕中是看不到的。
长长的尾迹划过整片夜空，在沈忆的眼中，时间放缓、速度停滞，留下来的，是身边人永恒不落的深情。
“我还记得你给我设计的那身衣服，”黛蓝色的西装，周身被暗银浮雕星环围绕，衬出叶衍来自东方国度的优雅气质。
“现在想来，有没有觉得是宇宙联结了我们？”叶衍等待着沈忆的回答。
“为什么这么说？”
“宇宙的规律是永恒不变的，”叶衍拥着她，“我们在一起，就是永恒不变的。”
沈忆知道，叶衍在回答最开始她提出的那个问题。
她攥紧了男人宽大的手掌。
“命定的意外联结了我们，宇宙只是其中之一。”
“你能想象吗？这里藏着一条景色绝佳的赛道。”
五月末纽约的天气还算舒爽，叶衍戴着墨镜，穿着简约的白衬衫黑长裤，开车带沈忆来到了布鲁克林的湾区。
他停在码头上整齐码放的集装箱旁边，忙碌的机械臂来回穿梭，空气中流动着工业化的机油味道。
叶衍降下车窗，将整个湾景展现在沈忆面前。
“赛道？”沈忆难以置信地重复了一遍。
举目望去，布鲁克林湾上的帆船来来回回，自由女神像俯瞰整个繁华的曼哈顿岛南，这只是纽约经济与工业中心的日常一景，怎么看都和赛车这种充满着野性的运动无关。
“对，FE的赛道。”
纽约ePrix滨海赛道穿梭在人潮涌动的街景中，由布鲁克林邮轮码头开始，整条赛道充满着老纽约的工业风格，维修站远眺布鲁克林大桥及曼哈顿特区。比赛那天，这里将会吸引成千上万人。
“FE？”沈忆疑惑，“我只听说过F1。”
“电动方程式，所有参赛赛车都由电力驱动，噪音极小，所以赛道才能够放在这里。”叶衍很是兴奋。
“电动汽车已经越来越多了，这个产业前景不可估量，”叶衍看着沈忆，后者能感受到他极好的心情，“今年才第三届，许多知名的车厂就加入了FE比赛。”
“那你要参加？”
“虽然我很想，不过我已经发了誓，”叶衍认真地看着女友，“不会再做让你担心的事了。”
“我怎么不知道？”沈忆笑了。
“现在你知道了，还不满意？”
“好吧，好吧，”沈忆举手投降，“那你是和FE合作了？”
叶衍捏了下沈忆的鼻梁，“真聪明！”
“怪不得你这么兴奋，叶总真是‘无利不起早’啊！”沈忆坏笑，“比赛什么时候？”
“这么得意，别忘了，我只为你起得最早，”叶衍不甘示弱地反击。
“一个半月后，整届赛事的第八站，就在这里。”
“还真是……”
沈忆下了车，把自己融入进繁忙的风景里。
一个半月后，这里就将迎来多达五万名观众，码头在自主机械设备的操控下将会和现在一样忙碌，但街道则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没有了浓烈的汽油味，没有了迸发的发动机轰鸣声，在一片肃静中，数十辆轻量级FE赛车将整装待发。
每个人都会屏住呼吸，看着它们眼花缭乱地穿梭在街道上，某一个时刻，摄影机会捕捉到那线条流畅到极致的赛车与南岸自由女神像的“合影”。
它们又会安静地掠过布鲁克林大桥，就连栖息在桥柱上的飞鸟也没有被它们惊起。
收官在日落时分，率先冲过终点线的，那台象征着力量和美的钢铁机器融化在流金时刻里，将会成为纽约市的回忆。
“还真是……什么？”跟着沈忆下了车的叶衍，把她从想象中拉出。
“我觉得，比赛那天，会是很美的一天。”
“是么？”叶衍挑了下眉，“那就让我们一起来见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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