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锋这会儿骂过瘾了，也意识到自己话说得太重，讪讪地道：“我只是恨铁不成刚，没有真的骂你们的意思。”
顾雨怂了怂鼻子，哑着嗓子道：“赵老师您也太虚伪了……”
全班静默两秒，而后哄堂大笑。
赵锋尴尬地摸了摸鼻子，轻咳几声，装作若无其事地开始发试卷、讲解题目。
延京国际中学向来有规定，答题卡入库保存，不发给同学，所以他们手里只有自己的试卷。
而试卷上的大题一般都不怎么写，顾雨又看了一眼最后一题，还是完全不会做。
怎么会得满分呢？
赵锋讲到最后一道大题时，赵锋深深地叹了口气，问：“这最后一道大题，听懂了没？”
台下一片静默，纷纷大眼瞪小眼，满脸疑惑困顿。
赵锋看了眼手表，瘪瘪嘴：“没时间了。不懂的就问其他同学。下课吧。”
“老师再见。”
一下课，大部分同学都懒得再琢磨那道大题，但还是有小部分同学热衷于攻克难题。
“雨雨，这题怎么做啊？老赵讲得太快了，我没听懂。”梁小七凑近顾雨，一筹莫展。
周围也为了不少同学，求学若渴地望着顾雨：“班长，给我们讲讲呗？”
顾雨面部僵硬，局促地坐在那，眼睛看了看黑板，又看了看试卷，脸色憋屈得难看。
“班长，别小气嘛。”
“雨雨，讲一下吧，我们都不会，全班估计就你会做这题。”
顾雨深吸了一口气，倏地站了起来，涩声开口：“我先去趟洗手间，待会回来给你们讲。”
说完，顾雨忙不迭奔向了洗手间，赶紧拿出了手机，在网上查那道大题……
教室里，沈音音瞥了好几眼霍筱染空白一片的试卷，忍不住开口：“筱染，你怎么不做笔记呀？老赵最坑了，讲过一遍的题你要是再去问他，他会疯狂讽刺你的。”
“没事，我不会再去问他。”霍筱染一边收拾桌面，一边回答。
沈音音啊了一声，拧巴着小脸：“筱染，虽然你们艺术生文化要求不严格，但你总不能每一道大题都不会吧？”
霍筱染手中动作一顿，疑惑地看着她：“谁说我一道大题都不会？”
“你这不是完全没笔记吗？”在沈音音的观念里，只有那种完全放弃挣扎的学渣，才会整张试卷一丁点笔记都没有。
“我都会做啊。”霍筱染很淡定地盖上笔盒，悠悠地反问，“为什么非要做笔记？”
沈音音一脸吃了苍蝇的表情，眨了眨眼，没说话。
“噗哈哈哈哈。”不远处的梁小七听到霍筱染这话，实在忍不住捧腹大笑，白了她一眼，讥讽道：“霍筱染，你怕不是以为自己是霍筱琛啊？还‘我都会做啊’，啧啧，撒谎装逼也不嫌害臊！”
乔阳瞪了眼梁小七，严厉地说：“梁小七，你怎么知道筱染不会做，你说话也难听了！”
“哼！乔阳你个死颜控！你看霍筱染长得漂亮就不长脑子偏袒！”梁小七非常不满乔阳维护霍筱染，立即开炮骂他。
两个人众目睽睽之下，又开启了唇枪舌战。
霍筱染神情冷淡，看都懒得看他们一眼，收拾完课桌后，对沈音音笑了笑：“音音，一起吃午饭吗？”
“嗯嗯好！”
“带上数学试卷。”霍筱染淡淡地搁下这么一句，就起身走到了门口等她。
沈音音愣了愣，大概是筱染想私下问她题目怎么做吧，这么想着，她便立刻带上了试卷。
******
顾雨在厕所来来回回看了网上的答案很多遍，终于搞懂了。
她这才从容自信地走回了教室，“你们认真听，我只讲一遍啊。”
讲完后，乔阳冷不丁问了句：“你这思路好复杂，感觉不太好用。”
顾雨脸色一白，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你自己转不过弯，还好意思说我的解题思路复杂？”
乔阳扯了扯嘴角，不敢再多言了，顾雨这暴脾气，惹不起惹不起。
*******
延京国际中学第一食堂。
霍筱染和沈音音找了个卡座。
吃完饭后，霍筱染擦了擦唇角，笑着道：“把数学试卷拿出来吧。”
沈音音将试卷摆在桌上，问：“筱染，你哪道题需要我讲解？”
霍筱染拧了拧眉，哑然失笑：“我不是说过我都会吗，不需要讲解了。”
“那你让我拿试卷来干嘛？”
霍筱染指了指最后一道大题，“你不是这题没听懂吗？我给你讲一遍。”
一瞬间，沈音音以为自己耳鸣听错了，可看到霍筱染的神情不像是开玩笑，她才愣愣地点了点头：“嗯，没听懂。”
接下来的十分钟里，霍筱染将她自己的解题思路简明扼要地讲述了一遍。
思路清晰高效，比起赵老师的方法少绕了很多弯路，解题的速度大大提高，还减少了计算量。
沈音音睁大了双眼，震惊得无以复加，“哇塞！筱染，你这方法绝了！”
她又自己演算了一遍，算是彻底搞懂了这题。
顿时赞不绝口：“筱染我错了。你就当我是深山里的蚌壳，不知道大海的深浅！我太无知了!你太厉害了！”
霍筱染失笑般的摇了摇头，“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这种解题思路不是我想出来的，以前霍筱琛给我出过类似的题目，这方法还是他教我的。”
“你举一反三也很厉害啊！要我肯定做不到。”沈音音笑呵呵地咧开了嘴，“不过有个学神弟弟真好！”
“是挺好的，学习上不用愁。”霍筱染低了低眸，想起霍筱琛那拽上天的冰山脸，顿时一阵惆怅。
这臭小子，不知道哪里惹到他了，生了这么久的气，一条消息都不发，电话不打，家也不回。
等叶微彤的接风宴结束，要是霍筱琛还没回家，那她就飞去齐城找他。
大不了好好给他道个歉。
虽然她并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不过这么些年来，她都是哄着他的那一方。
霍筱琛啊，脾气是真的古怪，似有一团浓厚的迷雾将他重重包围，任谁也无法窥见他的真实情绪和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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