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附竟瞪大了眼睛看着管家：“二爹！”
管家模样的老者笑了笑：“年纪大了，是不是你二爹我都已经不记得了，但是这枚玉珏却一直在我怀里藏着，我认为它是对我最重要的东西。”
这一夜闹了很久才结束，直到天渐渐亮起来，城里某些地方的喧嚣才逐渐听了下来。
御书房里临时加上了几张简床，昨天夜里杨鼎勋带着几个臣子便睡在了这里面。清晨的阳光渐渐照进窗户，杨鼎勋缓缓睁开眼睛，想着这一夜的事情应该有个着落了，于是站起身来伸了伸懒腰，看着仍在睡着的几个人笑了笑，然后走上前去给吴泳盖了盖被子。
镇西军改制的圣旨，昨天夜里已经通过青衣卫的信路传了出去，而且用的是只有皇帝才能开启的顶级信路派送标准，相信三天左右便能够送到。
看了会儿挂在墙上的地图，杨鼎勋转过身轻轻走到门前，伸手打开了门，房间外极为清凉，这是仲秋时节的早晨，虽说早晨的时候还会有些凉意，但却并不会让人觉得冷。
所以杨鼎勋心情还算不错，轻轻走到前方石亭处，端起昨日孙印剩下的残茶，轻轻尝过一口，略微有些苦涩，但越是苦涩越容易刮油去脂，正如这个帝国一样，每一次清理都是极为痛苦的事情，但这也会让整个国家更加清明向上。
当太阳终于完全挣脱地平线的牵扯，把身上的光芒肆意挥洒在大地上之时，杨鼎勋的影子变得更加厚重了几分，看着手中那张还带着几分温热的纸，杨鼎勋的眉头终于皱了起来。
“陛下。”吴泳起来后看着杨鼎勋独自一人站在这石亭之内，于是便向前问安。
“老丞相。”杨鼎勋抬起头看着吴泳说道：“辛苦你了。”
御书房本就不大，昨天夜里又临时加了四张床进来，几乎算得上是一间城外那些鸽子房了，这个地方睡上一夜，莫说是对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大人，便是一个普通民间老翁也依旧是难以承受之事，但吴泳就这么坦然接受了，杨鼎勋感觉很欣慰。
“陛下哪里的话，我本就一心为朝廷、抛却身后事，这些都是不足挂齿的。”吴泳笑着说道。
“如果人人都像老丞相这般忠心便好了。”杨鼎勋转身坐在石凳上，眼睛看着远处有些出神。
吴泳皱了皱眉头：“陛下可是有什么烦心事？”
“何止烦心，简直愤怒。”杨鼎勋指了指对面石凳，示意吴泳坐下，然后把那张纸递了过去。
“都察院右都御史、长安总督、吏部右侍郎。”吴泳眉头也是紧紧的皱了起来：“这些人……”
“这些人便是今天夜间欲传消息的西荒谍探。”杨鼎勋苦笑着说道：“可恨我帝国正二品的官员之中竟然还有西荒的谍探。”
吴泳点了点头：“而且三人身份遍布文官、武官和言官，这才是真正可怕的事情。”
杨鼎勋点了点头：“这三人或许只是三个系统的代表，我倒是小瞧他们了。”
吴泳点了点头，然后站起身来，对着杨鼎勋跪了下去：“都是老臣御下不严，还请陛下责罚。”
杨鼎勋赶紧站起身来，扶住吴泳：“老丞相忠心耿耿，莫要如此。”
“我想不明白这其中的缘由。”杨鼎勋捏了捏太阳穴。
“老臣倒是有些想法。”吴泳思考一阵，突然说道。
杨鼎勋斜过头看了看吴泳：“这么多年都抓不干净，老丞相能有什么办法？”
吴泳看着纸张说道：“这三人最小的都已经年逾四十，而且都是自小便在帝国长大，若说他们是西荒汗国的谍探，老臣是不相信的。”
杨鼎勋想了想说道：“这次虽然是锦衣卫实施抓捕，但探得情报的却是青衣卫，朕相信他们不敢从中乱搞。”
看着杨鼎勋越来越冷厉的脸，吴泳笑了笑：“陛下误会了，老臣也相信青衣卫的忠心。”点了点头：“老臣说的是这些人是谍探，却不一定是西荒汗国的谍探。”
“哦？”杨鼎勋皱起了没有：“这话怎么讲？”
“西荒汗国组建部落也不过二十余年，建国更是这几年的事情，哪里会有一个四十多岁从来没有去过草原的人来给一个刚刚建国不过数年的势力当密探呢？”
杨鼎勋皱着的眉头越来越紧，老丞相说的有道理，可是自己也想不清楚这个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呢？
吴泳笑了笑：“我想只有一种可能。”
“什么可能？”
吴泳想了想说道：“那便是他们当密探的理由是信仰。”
“信仰？”杨鼎勋眯着眼睛：“什么信仰？”
“陛下有没有听说过乌拉山脉？”
乌拉山脉杨鼎勋怎么可能没有听说过，每年葫芦口的洪水大多是乌拉山脉的融雪，这对于每一代帝国君主来说都是躲避不了的痛苦。
“朕当然知道乌拉山脉。”杨鼎勋疑惑道：“可是这和乌拉山脉有什么关系？”
吴泳手指遥遥指向西北方：“乌拉山脉便是西北方的一处山脉，占地极大，高度极高，是个无人能够深入的地方，比南方的十万大山都更加神秘。”
“嗯，这我听说过。”杨鼎勋点了点头。
“传说之中乌拉山脉中有神灵存在，神灵居无定所、行踪不定。”吴泳想了想：“当有人到乌拉山脉朝圣之时可能刚刚踏入之时便会遇到那处神光，然后便可疾病全消、身体康健。但是也有人却直到迷失其中也不得神灵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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